“晓雾微风裹曙烟,八方商贩汇通源。”此言显然是说早市,这世间烟火气最集中、最浓郁的地方。
每当晨曦微露,霞光渐显,早市就呈现出繁忙景象。尤其是夏天,人们起得早,不管是买东西,还是随便溜达,大多喜欢去早市转一圈。摊点早就到位,摆放妥当,笑迎客流了。一堆堆新鲜、翠绿的蔬菜,一筐筐香艳、诱人的水果,一盆盆娇艳芬芳、色彩绚烂的花卉,一条条鲤鱼、草鱼在水箱中簇拥游动,一件件花花绿绿的衣服挂在架上静待眼缘,早市上的东西琳琅满目。不绝于耳的叫卖,讨价还价的过招,以及鸟笼里画眉的婉转鸣叫,还有那炸油条的吱吱啦啦声响,无不荡着喧嚣,显得躁动。但恰是这热闹,这沸腾,才越显早市的市井民俗,才越显祥和与安宁。
早市虽是城里一隅,却是百姓生活的缩影,具有广泛的内涵。
仅从购者角度来讲,来早市首先是图方便。白天忙于上班,没时间去超市购货,家里也无人帮衬,只好清晨来早市转一圈,将所需蔬菜买好,提回家里,既方便又当锻炼,工作、生活两不耽误,何乐而不为。
若是白天屋里有人做家务,晨来早市,那就是买个新鲜。因为早市上许多卖菜的、卖水果的,是不辞辛苦从乡下进城,那蔬菜刚从地里起获,那水果也是刚从树上采摘,新鲜程度无可挑剔,尽管放心购买。大型超市里,尽管品种丰富,但显然不如早市的新鲜。
当然,这新鲜不只品相,还有那稀缺的品种,比如野菜、山珍等,在早市总能抢先买到。肥嫩嫩的马齿苋,宽松松的木耳菜,油绿绿的灰灰菜,苦涩涩的苦碟子,以及木勒芽、蕨菜,至于秋天的肉蘑、白蘑等,只有在早市上才能稀罕般地买到。
也有一部分人是来买实惠。因为越是农村来的卖家,许多菜果不仅新鲜,而且实惠,可谓物美价廉。甚至都与乡下菜农建立了联系,逛早市就是为此专门等候。
还有的人是来买便宜,这主要是一些经济不太宽裕的家庭,往往赶在早市快要撤摊时,来买点必需的蔬菜。有些菜贩子手里的蔬菜快要过期,或是乡下人忙着回返赶路,剩下的蔬菜往往便宜处理,不按斤卖按堆卖,一个愿买,一个愿卖,彼此互利。
总之,早市不仅给市民带来方便,还能够买到新鲜、买到实惠,如此等等,足以显出早市的周全,兼顾各阶层,惠及你我他。这里的周全,不仅是货物周全,而且服务也周全。卖家多不计较,差个三五毛钱,抹去零头,图个爽快;时间长了,买主也就成为回头客,与卖家彼此熟悉,相互信任,甚至连价格也不问,直接上手选购。
生机盎然的早市,是日常生活的横断面,反映着城市的底蕴。有些人即使不买什么,也喜欢到早市走走看看。熙熙攘攘的菜市场,眼花缭乱的水果摊,看着鲜嫩、水灵、光润的水果和蔬菜,看着热火朝天的人流,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小贩,就会感到心中踏实、生活充实,似乎内心的忧愁、烦恼,都随着声声吆喝,渐渐远去。早市,充满人间烟火,那最质朴、最本真的买卖,最能促使人们踏踏实实地安于工作和生活。
早市的喧腾,是清晨华丽的乐章,给城市增添了勃勃生机,也使市民的内心多了份安静,多了份从容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