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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爱如溪水涓涓

汪兆兵

“五一”假期的最后一天早上,我告别老妈返回单位上班。当我坐车40余里来到镇上车站,正准备换乘直达省城的班车时,却发现手机忘在家里了。

于是,我马上托原线路返回的中巴车司机带个口信给我老妈,叫我妈将手机托他寄到车站。这位司机开的是老家到镇车站的专线已有多年,和村民很熟,相信他认识我老妈。班车这次返村再往镇上开,就是老家外出的最后一班车啦。

两个多小时后,班车到了。我迎上去向司机要手机。不料,他却递给我一条手巾道:“你妈说你忘带了手巾。她还说没手巾怎么行?天天早上洗脸要用的……”

我责问他道:“我不是说,叫她把手机交给你带给我?”

天哪,手机竟成了手巾。我只得垂头丧气地仍旧坐上班车往家转。要知道,即使再雇车来车站,去省城的车也早就没有了。

两天后的晚上,我终于回到单位。

当天晚上,我正准备给老妈打电话报平安时,不料手机铃声响了。我一看号码是四叔的,便忙不迭地接听起来。

四叔问道:“大侄子,你已经到了吧?”

我赶紧回道:“是的,总算到了。要不是我老妈寄错物品,我昨天就到了,害我耽搁了一天。我老妈也真是的,连手机和手巾都分不清。”

“大侄儿,这我可得说你两句了。你认为你老妈真的连手机和手巾都分不清?”

我一听,心里更加恼怒,追问道:“什么?难道她是故意的?”

四叔这才在电话那头慢悠悠道:“还不都是你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趟闹的,在我们村里,就你在最远的地方上班。也就你一年之中回家次数最少。你不知道,每当过节时,你老妈她想多看看你,让你在家多住一个晚上,这才故意寄错物品的。那天你走后,她去查看你的房间,就发现你忘了带手机。”

原来是这样啊!我还真错怪了她。难怪那天我回家责怪她:“妈,你也真是的,怎么连这两样东西都分不清楚,害我又重新跑回家来,耽误了一天。”只见她手足无措地,很难为情地小声道:“山儿,对不起。那就明天早点回去。那中巴司机在远处喊,我耳朵有点背没听清楚。”

老实说,我在家中算不得独子,上有两个早已嫁到外村的姐姐,但只要逢上四时八节,她们还是经常回家看看的。一个妹妹嫁在同村,更是十分方便看顾老妈。唯独我出了远门,只有过年才赶回家过个团圆年。说起往事不堪回首,在我九岁那年,我还在村小学读三年级时,天大的不幸就降临我家。我老爸在外出邻县打工回家途中出了车祸命丧黄泉,家里没了顶梁柱,我一家的日子是苦似黄连。我那苦命的老妈咬着牙含辛茹苦带着我们,泪没少流,苦没少吃。既当妈来又当爸,风里来雨里去,硬是把我们拉扯长大。不仅如此,她还一门心思花在我读书上,硬是把我培养成全村唯一一个南开大学毕业的研究生。这在我们这个只有六百来人口,且又是开门见山,出门爬山的山沟小村来说,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。

现在想起来,我还止不住流下热泪呢。我除了在村小学读书时天天和老妈在一块,后来读初中、高中,一直到上大学、读研究生时,书是越读越多,离家的路是越走越远,回家和亲人团聚,陪伴亲人的时间是愈来愈少。想不到老妈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,寄错物品竟然是为了让她多看看我。这真是“可怜天下父母心”啊!想到这里不由我热泪盈眶,心中十分激动。手握手机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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